感受茶与大自然「舌尖上的中国茶」
今天神州网小怡分享感受茶与大自然「舌尖上的中国茶」一文,希望对您有帮助。
不知有多少西方人能感受到一位西方诗人说的:「从一粒砂看世界!」但几乎每位爱好绿茶或乌龙茶的东方人都不难体会出—从一片茶叶可品尝出山川风景与大自然的精神。
如果你嘴里含上一口西湖龙井茶,茶汤的气韵,即很容易在您眼前幻化出一片江南水乡温柔而秀丽的风光。
如果您入口的是台湾的高山乌龙茶,您看到的将是台湾高山顶上的蓝天白云;同时随着芬芳的茶香与茶气,让您彷佛处身高山上,呼吸到山上清朗的气息。
绿茶原叶及茶汤
当美妙的茶汤刺激您舌根生津时,一位古代中国人形容它是「舌底鸣泉」。正如同法国红酒一样,茶汤与茶香都是活的,时时在流动变化。约两千六百年前一位中国古代的大哲人老子说:「质真若渝。」意思是说,真实本身,或者可以说,道的本身,在现象世界中是不断在变化的。
一部记载中国最古老的哲学与世界观的书叫《易经》,「易」有双重意思:一是变化,一是简易。从茶中领会山川风景,与不断在微妙变化着的真味,
真香与气,不失为回归自然的一种简易法门。那么,茶是如何能给予人这一切呢?除了上天的奥秘以外,还得人间的配合。
一片茶叶的奥秘茶叶有个奥妙,就是「吸收」,任何有气味的东西和它放在一起,这些气味都容易被茶叶吸收进去。所以老早就有人发明香片,将花和茶放在一起,花香就会被茶叶吸收进去而贮存起来,所以春夏季节的花香还能在秋冬时节从茶汤中释放出来。也有人用质量较差的茶叶做除臭剂,把它放在有怪味的地方,如新做好油漆过的橱柜,就可将橱柜中不愉快的气味除去。
从这里,我们可以领略,生长在山岗上的茶树,是如何将周边的气息,乃至山川的气息,吸收到它的叶子里去。这或许就是茶的独特魅力的一个重要来源。
红茶及茶汤
虽然茶叶贮存了大自然的奥秘,但要将大自然的奥秘以及它的美感潜力,从一片茶叶中再度完美地催放与升华出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中国人摸索了几千年,最初两千年都停留在制作不发酵的草茶或绿茶,虽然在唐宋时已发展出十分精致的制茶技巧,成就了历史上许多著名的富有意境而迷人的名茶,但始终未达到制茶艺术的高峰。直到最近七、八百年来,居住在中国东南部以福建为主的天才茶农们才发现了茶叶发酵的奥秘,发展了催化与控制茶叶发酵的高度技巧,制作出轻发酵和中发酵乌龙茶,使茶叶不只是释放出大自然的风光气韵,更诱发出一片叶子中所蕴涵的大自然潜力。
靠着发酵的催化,一片茶叶在离开茶树时虽然还是幼年的叶子,却能转化成熟而放出丰美的花香;从少女般清雅的幽兰到风韵成熟的浓郁的桂花香气……都有可能变化出来。随着发酵的增长,一种成熟果子的香气也可能转化出来。这种由叶子内部转化出来的香气与滋味,远较靠熏花而得到香气的茶叶来得更奥妙、富变化而有活泼的生命力。
普洱茶饼及茶汤
这对于现代仅熟悉全发酵红茶的西方人还是相当陌生的事。但在十七、八世纪时,首度由欧洲人携带至西欧,让西欧王室、贵族与文士「惊艳」的茶,就是产制于福建北部山中的半发酵「武夷茶」。西方人曾一度称茶为「武夷」(Bohea系福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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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特有的茶事观念中国人是以感性见长的民族,对于茶,中国古人尤其是古代文人有着永无休止的兴味,历久长新,永不厌倦。茶的独有滋味,令文士们代代为之欣喜,每当品到新茶,都以「试」的态度,也就是以实验性的态度,以期获得更加美妙的滋味,所以历代试茶诗多不胜数。
也可以说,中国古代文人对于滋味的讲求,是世界上少有的。他们永远在尝试、比较各个产地的茶品,不停地发现更香、更美妙的新茶。明代尤其是明晚期文士在这方面付出了很多努力。
白茶饼及茶汤
明人冯梦祯在《快雪堂漫录》中品评当时名茶,首推虎丘,「点之色白如玉,而作寒豆香。宋人呼为白雪茶,稍绿便为天池物。天池茶中虽数茎虎丘,则香味迥别。」将虎丘视为茶中王,其他只能是后妃、臣民。「虎丘,其茶中王种耶!岕茶精者,庶几妃后,天池、龙井便为臣种,余则民矣。」
明代文学、书画家李日华在《紫桃轩杂缀》中也品评了几种名茶:「天目清而不醨,苦而不螫,正堪与淄流漱涤。」「松萝极精者方堪入贡,亦浓辣有余,甘芳不足。」「罗山庙后岕精者,亦芬芳回甘,但嫌稍浓,乏云露清空之韵,以兄虎丘则有余,父龙井则不足。」
李日华以自己的口味品鉴当时的名茶,得出上述点评意见。比较而言他对庙后岕茶打分最高,其次是虎丘、龙井。虎丘茶被明晚期文士公认是当世第一,但李日华并不以为然,对虎丘的无色作出了负面的评议。他在《六研斋笔记》中写道:「虎丘以有芳无色,擅茗事之品。顾其馥郁不胜兰,止与新剥豆花同调,鼻之消受亦无几何,至入于口,淡于勺水。」然后李日华用带有讥讽的语调说,像这种淡若无味的水哪里找不到?何至于发生官府逼迫、僧人交不出茶来挨打的事?「清冷之渊何地不有?乃烦有司章程,作僧流捶楚哉?」李日华将虎丘茶相比龙井、松萝,「排虎丘茗,为有小芳而乏深味,不足以傲睨松萝、龙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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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与日本茶文化的差异中国古代文人最崇尚散淡,最怕「拘」,「拘」只有在宫廷里,面对皇帝的时候不得不拘;出得宫门,那就是自在人,尤其在山水之间,更要效法自然,随意自在,无拘无束。在这种思想指导下,中国至少在士大夫阶层是不可能产生日本式的「茶道」。中国文人品茶,不设牢不可破的规则和程序,但它极其讲究,讲究一种极雅致、出尘脱俗的感觉。假设有某种程式,一旦普及,人人如此,那就俗了。中国文人极细腻敏感,也极洒脱自然,极看不起形而下的、格式化的东西,锐意追求不一般的境界。
中国人讲究个性,随意,适意,就像山水造化,随兴自如,无一定之规;而日本人讲究用动作表达对茶的敬意,一举一动都不能随意,定要遵循礼仪的安排,人如偶人。当然,不论是品茶者,还是旁观者,对这种仪式化的饮茶皆能感觉到一种虔敬、谦恭的气氛。
中国文人也讲敬,饮茶的人要配得上高贵的茶,要充满敬意;茶不能与其他腥秽物杂处,人也先要洁净身心,「人必心清妙始省」,才能不至于玷污了茶。在这种前提下,独自在自家茶尞或与二三志同道合之人,在山间林下溪边,岩石旁、竹庐下,伴以松风,品茶论道,这就是中国文人的品茶之道。
明 唐寅 事茗图卷局部
中国人讲虔敬,更讲灵性,这一点是日本茶道所无的。正是因为讲灵性,中国没有产生日本式的茶道。
中国古代文人品茶,是无法形诸规范动作的。品茶的最高境界是一种忘我的状态,这时候,谁还记得住烹茶、品茶的动作、程式?尤其是深夜独自品茶,人是幽人,茶因为它独有的真香,可以与幽人为伍。幽人独饮的时候,能够极其安静地、慢慢参悟茶之内、茶之外的真味,特别是风萧雨晦、人静夜凉之际,茶烟轻扬,古鼎焚香,诗人学士以茶为引导,神游太古,清思无极,这种感受无法用言语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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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特有的—茶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