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洲黄金」黄金背后黄金背后(黄金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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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金融时报

作者：安仁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约瑟夫·E.斯蒂格利茨说：“人人都熟悉黄金，却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复杂历史，不过在《黄金的故事》出版之后，这种现象将会发生改变，这得归功于作者高超的故事叙述能力。”日前，詹姆斯·莱德贝特所著的《黄金的故事》中文版，由中信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作者通过引证详实史料，还原了自18世纪以来黄金价格波动之后，发生在美国政治、经济、财政、金融、税收和文化领域的诸多重大事件。

淘金热与金融业勃发

该书作者詹姆斯·莱德贝特是美国知名媒体人，《公司》杂志高级编辑，曾任路透社新闻网主编。因而其写作笔法颇为有趣，在故事陈述中，逐渐建构起大事件轮廓，展现历史嬗变痕迹。

19世纪50年代前期，移民、修建铁路、英国进口关税降低以及美国黄金产量增加等因素叠加，美国经济走向繁荣。此时，淘金热盛行，人们甚至认为，美国每天生产黄金已成为常态。作者提出，彼时西海岸发现丰富的黄金矿藏，从根本上改变了美国经济，也改变了西方世界。19世纪30年代，全球出产的黄金的价值平均每年约为1300万美元，1853年则达到了1.55亿美元。

在该书论述中，展现了那一时期黄金生产带来的欺骗性，淘金热呈现出副作用——“是为不合理的尝试提供合理的理由”。一时间，投机性长途航海盛行。仅在1849年，就有超过500艘帆船驶离美国东海岸并试图在西部靠岸，历经5个月，跨越15000英里，穿过危险的合恩角。这些船只船舱内拥挤不堪，恶臭连连，到处都是患有晕船、痢疾和坏血病的人……到1850年，太平洋邮政公司每两周就发一次船，每艘轮船载有数百名乘客。这些航行频率高、速度较快，因而在美国西部尚未建设铁路的日子里，回程旅行通常载满了一夜暴富的人。

天降之财令美国金融业爆炸式增长。该书记载：在1841年美国第二银行被清算后，大多数企业依赖于各州特许银行。整个19世纪40年代，美国这些银行的数量一直保持在700多家，到1856年，这一数字几乎翻了一番，达到约1400家，流通中的贷款和票据数量增加了一倍以上。某家经济期刊在1852年提到：“国内遍地都是新兴的事业，需要大量的资本和劳动力，这表明财富快速增加、繁荣程度大幅提高。”这样的影响也是国际性的。货币市场的黄金总量增加了，加利福尼亚（以及1852年以后的澳大利亚）的黄金抬高了各地物价，这对英国制造业和出口业尤为有利。

繁荣与风险并存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和历史学教授艾拉·卡茨尼尔森说：“这本书多么富有创意和充满想象力啊！这段历史简明清晰、内容丰富，揭示了黄金在美国历史中的经济、文化和政治意义。这本书可以传递信息、启迪智慧、激荡思想。”该书有趣之处就在于，在富有创意的有趣叙事中，挖掘并向读者传递了历史智慧。

“经济繁荣并未令黄金运输更为便利或在本质上更为可靠”，作者说。1857年9月，隶属美国邮轮公司的“中美洲号”载着572人离开哈瓦那驶向纽约。该船于几天后在距离佐治亚海岸约100英里处遭遇了一场大飓风。“中美洲号”船舱很快漏水，人们一整夜抢修也无法使船泵和发动机保持正常运转。船长命令用救生艇撤离船上所有妇女儿童，他们大多被其他船只救出。然而，这艘船最终沉没了，船长及400多名乘客和船员丧生。当时的报纸称这次事件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海难之一”，是“因飓风造成的严重的单艘商业船只灾难”。

然而，“中美洲号”的沉没带来了另一件让大众着迷的事情，它的吸引力持续了一个多世纪：因为，“中美洲号”的许多乘客坐船回美国东部时都携带了大量黄金，当他们慌慌张张跳上救生艇时，许多人被迫在他们快速获取的财富与生命之间做出选择。被丢弃的装满金粉的旅行包和满是金币的手提箱散落在船上。一名乘客把20磅金粉和自己捆绑在一起，沉船前他却被撞到水中……随船一起沉没的黄金总价值估计约为130万美元，约有3万镑的黄金，据称这些黄金相当于当时纽约所有银行所持有黄金总量的20%。从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一队海洋探险家确定了沉船残骸位置，并打捞回了大量黄金。

这一事件产生了严重后果，甚至，一些人认为，“中美洲号”的沉没，直接或间接地造成了被称为“1857年恐慌”的经济衰退。一位历史学家说：“‘中美洲号’黄金货物的损失给了美国经济沉重一击。”金融恐慌中一大批银行倒闭，尤其是在纽约、俄亥俄、宾夕法尼亚和罗得岛多只铁路股票暴跌。造船业、制造业和烟草业的快速裁员使金融危机蔓延到了主流行业。那一年10月，恐慌的高峰时期，成千上万的纽约人聚集在银行外面，几乎所有纽约的银行都被迫关门。

危机与反思

“一部通俗易懂的美国财政政策史”，书评人安妮·范德梅如是评论该书。

“中美洲号”的沉没造成了严重海难，也催生了自淘金热开始以来几乎最严重的经济衰退。因而，人们很容易夸大此事件对经济的影响。这也是电报时代最早发生的耸人听闻的新闻事件之一，公众对这起造成很多人死亡及财富随着死者消失在海里的神秘事件给予了持久关注。

“中美洲号”事件之后，美国经济整体上陷入危机，黄金开发带来的经济增长已经造成了快速扩张和股票投机活动盛行。特别是1857年下半年银行和铁路的股票波动性很大，对任何意外损失都反应敏感。作者指出：“值得注意的是，船上属于银行和企业的黄金投了保（尽管属于个人的黄金可能没有投保），保险公司（主要在伦敦）同意立即汇款。此外，在‘中美洲号’起航之前，美国东海岸的经济已经出现了萧条的迹象。”

而此时，克里米亚战争后，英国和法国利率上升。受此困扰，美国股市在夏季表现出疲软。因而，该书作者也提出：“即使没有发生携带黄金的轮船沉没事件，谷物价格下跌、铁路产能过剩以及令人担忧的蓄奴制和叛乱状况（德雷德·斯科特关于蓄奴制的诉讼于1857年3月做出判决）也完全可能导致经济衰退。”8月份，俄亥俄州最大的银行倒闭，其主要原因是纽约办事处的管理者挪用公款。此时恐慌已经开始了……

黄金生产造就了繁荣，造就了历史，也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方式，改变了财政决策的方式和思路。因而，安妮·范德梅说：“这本书从美国早期流通的钱币开始，描述了金本位制的不堪结局，剖析了现代人痴迷于恢复金本位制的原因。这本书的作者在对美国财政决策混乱无章的历史进行研究之后，他得出了一个慎重而让人信服的结论：回归金本位制不是一个‘好建议’。这本书是黄金投资者一生之中难得的书。”